春天——旭宇

春天，举起你的手臂

春天，请有力地，有力地

举起你的手臂，

用你刚刚解冻的河流的口

大声地发言吧，

融冰捆不住你雄辩的言辞！

用你苏醒的枝条的笔

饱蘸春色吧，

以春的雄文抽打风雪的恐惧。

不要理睬檐冰

那一行行的低吟，

寒冷，岂能将你撞倒？！

时令，为这场斗争

会做出合乎逻辑的解释。

不要退缩，鲜明些，再鲜明些：

对新生的赞成！

对死亡的反对！

让紫燕唱着暖融融的歌

送残冬去墓地，

让新叶鼓起热烈的掌声

送枯枝一根根断去。

你的哲学，就是这么简单

有情，又无情，

温柔中有着犀利！

然而，你的发言，

又应是庞杂的无所不包的哲理，

将七色阳光的词汇给原野，

召唤缤纷的花都抬起

久久低着的卑贱的头，

它们都是你忠诚的信仰者，

不论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有禾谷，也应有棘藜，

青一色，春天，那就不是你！

因此，你雄辩地发言吧，

高高地举起生命的手臂。

你的宣言，感召着

醒着的、

沉睡的、

一切有生命的听众，

它们都将赞成的手

猛烈地伸出层层压迫着的

厚厚的地皮！

1982.6  旭宇

——   选自《春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