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在旭宇先生主导下完成的。
2016年夏秋,旭宇先生向我谈到他有一个关于《老子》与现代书画创作问题的写作构想,后又数度谈起,并表示希望由我们两个人合作完成。
旭宇先生对《老子》深有研究我是早已知道的。还是在2006年,为着我为李世文先生所写二十篇书法评论文章结集出版之事,到石家庄参加新文人书法年会,遂巧遇旭宇先生,由此开始了我为先生整理《旭宇艺术随谈》(该书先由《当代人》连载,后由河北教育出版社于2007年出版)工作。也就在那本书中,旭宇先生深刻地也是极有个性地谈到了他对《老子》的认识,谈到了《老子》的哲学思想、美学思想、社会学思想对时下艺术问题的指导价值,及对他的艺术认识和艺术观、美学观形成的影响。这次,先生再次谈到这个问题,也让我很感兴趣。2017年初春,我前往石家庄,先生向我逐一谈到该书每篇写作设想,又因为及于感悟,所以他谈的生动而有趣。其时,先生还展示了他的书法新作《寄给历史的手札》(三十一篇),纵谈古今,感慨民族人文精神流长布短。其思想精深,文清辞妙,堪称优秀历史文化小品。其后,我为先生的《手札》写了一组“解读”文字,这非常有助于我在梳理《老子与书画》构想时,对老子思想及旭宇先生的历史情结的理解。而本书的最初写作,我也是从整理者的角度展开的,但该书在《书法报·书画天地》连载时,旭宇先生提出二人共为作者,但依我之意,还是仿《旭宇艺术随谈》的署名故事,我为整理者列名篇末即可。但旭宇先生执意于二人并为作者,并主张我列名于前。这当然是不可的,于是我意先生当列于前我列名先生之后。然先生却坚决地坚持着。先生大家,才华丰澹,学养深厚,德高望重。盛情难却,故唯以从命。但由此我忽然想到《世说新语》中一则故事,讲晋简文帝司马昱作抚军将军,一日与桓温同入朝,两人相互谦让:“宣武不得已而先之,因曰:‘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简文曰:“所谓‘无大无小,从公于迈。’”东晋人文渊薮,风度翩翩,雅趣历代不比。旭宇先生雅正简淡,气度超迈,有从王羲之、王维到苏轼的中国士大夫的传统文化精神与情采。故从先生游,有如登高望远,令人心畅,是为情趣连连。旭宇先生有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士大夫文化精神与审美理想,这让人颇为感慨。
郗吉堂
二〇一八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