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心曲最动听——读旭宇诗集《醒来的歌声》-刘绍本

 由衷之言，总为人们所称道；肺腑之音，常收得不凡的回响。为什么？真情实感具有撼动心弦的力量。

 读着旭宇同志自己单独成书的第一本诗集《醒来的歌声》，时时被作者对祖国、对人民、对山川、对草木的一往深情所打动，思想的潮水被搅得波澜层层。

 诗集共分为四辑：  “花的歌声”、“出土的诗稿’’、“遥远的地方”、“启明星”，几乎都是作者近一、二年的短篇诗作，写于当前这除旧布新的时代。看得出来，作者对面前的生活现实是认真思考的，不愿意把一些浮泛的词句照搬进诗篇，也不愿意把未经冶炼约原始材料推给读者，而是极力想把佳酿捧献给人民群众。作者说，自己的诗行“带着春意的盎然而料峭”， “春天的明丽是我诗的主要色彩，然而，我也没有忘记把韵律的长鞭抖向角落处的残雪”。要采撷来盎然的春意，鞭挞角落的残雪，当然也是对诗人责任感和探求心的一种检验。不去开掘，不去追索，剩下的只能是平庸的音调和语言的垃圾。在“花的歌声”这一辑中，启人心扉的章节颇不乏见。比如作者笔下的“金鸡”：“一身太阳的光羽，连头上的冠也是高举的旗！”“你的歌是一支火炬，早起者举着它，向残夜进击”，咀嚼着诗句的韵味，使人感受到革命先行者的大无畏精神，联想到逆境中不屈志士的勇敢呼唤……简炼的字行中，凝聚着作者思虑的心血。在“出土的诗稿”这一辑中，作者更是以历史的传说和典故等为明鉴，拿来“为我所用”： “历史是曲折的，但它却给人以捷径”，尽管此辑有些诗句不如前辑洗炼，但许多诗题下都可窥视出作者对逝去生活的独到理解。“罪犯的儿子”，说的是鲧因治水不成被处以死刑，其子禹因治水有功，被舜推荐继天子位。由此作者运笔成诗：“罪恶，是不能强迫儿孙继承的，如同太阳并不继承昨夜的黑暗”；诗尾呼吁。“给所有的种子以土壤、水分和阳光吧，让他们自己去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秋天。”讲述“大禹治水一故事的作品屡见不鲜了，但是评点出这样新意的传神之笔，还是别开生面的。

 读者是欢迎那些有着较为深刻的思想，独特的感受、具备审美价值的诗歌作品的。但是，任何发人深思的意念，有意义的思考，对生活美的感受，积极探索的成果，只有首先通过艺术的表达才能达到，也就是说，思想只有在作品的艺术魅力中才能显示它的力量。《醒来的歌声》里，作者确是要以清醒的笔去写千姿万态的风物，去抒此时彼境的心胸，但又是极力甩脱烦人的说教，而去唱出动人的心曲歌声。诗人确是在以歌传情的。比如《红枣》吧：“……家乡的枣树，即使遭了虫害风雹，歉收了，多挨三竿，从不怨恨，只是期望，来年的风和雨调。”“在遥远异乡的秋夜，我把星星，一颗颗数着，红了，笑了，多象我家乡的红枣。问天上，也有父老，栽了一天枣树？夜夜，让人们品尝思念的美好……刀作者以清新质朴的笔调去抒写浓郁的乡侍，明唱红枣，实表乡亲，淋漓酣畅地讴歌了淳朴的人民群众。诗句是简短的，跳跃的，情感却是绵长的，深沉的；形象是集中的，明确的，意境却是开阔的，悠远的。

 读着《醒来的歌声》，还可以从艺术实践成果里体察到作者的艺术主张。看来旭宇同志对千百年来祖国的优秀诗词遗产，是悉心学习的；一些格调和局势姑不说，某些语句的安排和使用也注意巧取借鉴，增添了新诗的色彩，读来别有风味。比如，“打麦场上话丰年，十里蛙声好甜，苇席接着苇席铺，让话儿也凉爽一半。”(《夏夜》)前二句就从“稻花香里说丰年”， “十里蛙声一片”演化而来，赋予了新意。至予“红红绿绿紫紫蓝蓝，是花，是旗，是蒙古袍衫?”“咚咚啪啪踏踏潺潺，是鼓，是枪，是马飞人欢?”(《那达慕大会》)虽然这里电连用了叠字，但是与宋朝女词人笔下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已完全是昌一种境界了。衷心希望勤奋的作者在继承传统和开拓新路上作出更大的努力，抒真情，写实感，不断唱出愈加动人的歌声。

    （载《新地》双月刊1982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