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读后悟道之二十九：马儿呵，你慢慢地走

 大巧若拙

                  ——《老子》读后悟道之二十九：马儿呵，你慢慢地走

 世俗每以巧为巧，以逞一时之快，以图一时之利。《老子》说：那是没有必要的。“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大赢若冲”（《老子》第四十五章）。意思是说：人生在世，既以道为本，只将坦诚坦荡面对天地，何须枉费小心机？

 老子这人，后世多批评他眼睛老向后看。其实不尽然，他也看当下现实，也看未来发展。只是他这人不肯趋时，不肯迎合时尚，看到人们因为生活丰富了，就越发地去满足口福、眼福，还有方方面面的“福”时，就很忧心：干嘛这样子呢？还是本分点吧。记住，咱人也同万物一样，也要守自然之道。所以，他说“大巧若拙”，那意思是告诉人们：甭管谁说我拙，我知道我不拙。我不去撵他们，就是要站在十字街头等他们这些迷失了道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忙乎乎转个圈还得回来。为什么呢？因为有“天之道”。如此说来，老子眼里还真是有“巧”的，只是他认为“巧”至“大”时是奔“道”而去的，而不是为了直取眼皮子底下的急功近利，所以很是费时费气力，这或许就是“拙”了，或者是近于“拙”了。

 书画是艺术家求道、悟道、得道的方式之一，为此常常要花去一生的时间与精力。在以填满欲望为目标的人看来，这就是拙，而且拙得透顶。但在老子看来，这个拙离道最近，因为它让人心清、气静、神爽，是要于“无味”处品出胜于“五味”之味，于“无形”处见出美于“五形”之形，于无声处听出妙于“五音”之音。如此之“道”与“得道”，对人来说靠“小心眼”不行，“小聪明”也不行，“小手段”也不行，（因为这几个“小”都是在人与人斗法时用的）须“重归于朴”。老子说，人只有不慕奢华，清心去欲，才能获得感知至美的感觉，才能识得天下至美之妙趣。

 “大巧若拙”，只是“若拙”，实乃不拙。因其合道，是不言“巧”而达“巧”的极致，故其为“大巧”。1950年代初，共和国初建，中国画向何处去成了问题。张仃等三人，“目华山”而“师华山”，毅然南下江南，数月之后，他们衣衫褴褛，几近流浪汉，却迎来了中国画创作的新生机。走进自然，回归自然。尚俭尚朴，让心灵在无欲中倾听自然的低吟，让感觉在不自知中感知天道之幽深。此意，不论古今皆然。所以，为艺之人，求道之人，虽不失表象，（那是“巧”之在）更在意道之在。此求是“巧”乎？是“拙”乎？天知道，老子知道。

 大巧若拙，其实不拙。因为“宇宙意识”“空间意识”，一股脑儿都包容在其间。

 有些事儿，心急不得。

郗吉堂 旭宇